中国兴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鲁政委表示:“中国在经济转型过程中必须付出代价,如果希望发展服务业,必须要有制造业下滑的心理准备,但服务业无法立即且完整地填补(制造业下滑后的空洞),因此,必须要注意可能会出现制造业空洞化或衰退的情况。”过去制造业盛极一时的东莞,可说是中国经济兴衰的缩影。目前当地工厂大量倒闭或出走,在长安镇过去有30多个工业区,挤满小型工厂,现在多数是门可罗雀。根据地方当局的数据,去年有243家工厂关门或者移出东莞。
过去制造业全盛时期,即使年纪40出头或过了半百的劳工,都很抢手。现在,许多被迫下岗的农民工发现想要再找个工作难如登天,尤其是35岁以上的男性,黄利(Huang Li,音译)是其中之一。来自广西一个村庄的黄利,原本在东莞的一家灯具厂工作,去年老板“不告而别”,因此丢了工作。想要再找工作,发现很多工厂征人条件是“35岁以下或者女性更佳”,因为多数老板认为女性服从性高。黄利表示,他无法回到农村老家守着一小块耕地,想要留在东莞找新工作,但是四处碰壁,一个钟表业者提供的一般技能空缺,都只要18岁到35岁的女性。即将年满35岁的黄利说:“我感到很忧虑,想到电子工厂上班,我的教育程度不高,能做的就是体力活。”失去工作的黄利,现在每月支付人民币(以下同)300元的租金,和另一名工人共住一个房间,他希望能赶快找到工作,支付他每月大约2千元左右的生活开支,包括食物和电话费。他说:“如果找不到适合的工作,我会去打工,如果不工作,我没有钱买食物。”
在黄利先生原来工作的灯具工厂对面,是一个小五金工厂,过去2年已裁员五成以上的员工,现在只剩12名员工。在沙头工业区(Shatou Industrial Zone)专司买卖二手机械设备的贸易商蔡学文(Cai Xuewen,音译)表示,去年长安镇的外资出走87%, 导致他买进的二手机械比卖出的多,过去2个月卖不出一台设备。他说:“我的一名制造商友人曾开玩笑地说,如果有人想体验什么是地狱,可以让他去经营工厂。当然这是一个笑话,但我认为这是非常接近现实的形容。
在锦厦一坊工业区(Jin Xia Yi Fang Industrial Zone)开了二家工厂的刘胜(Liu Sheng,音译)说,他雇用的员工人数由200人缩减到约60人,客户拖欠应付款项或拖延支付时间,使他发生现金周转的问题,无法聘雇更多员工。除了工作难找的挑战,在东莞的移工必须超时工作才能糊口。大多数工厂给新进员工的月薪是1,510元,远不及中国目前的平均工资3,000元。这些移工如果要养家糊口,必须超时工作。另外,有些工厂为了避免为员工支付有关部门要求的社会保障费(大约是工资的40%),选择以时计费的非全职员工,通常每小时工薪为13.5元。移工透过介绍所找到这种兼职工作,还要给介绍所8%的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