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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机开始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口了。在中国固定电话用户突破2亿户以后,交换机似乎张力不够,就要走向消亡了。对于见证中国通信产业发展的人士来说,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快,而值得回忆的东西太多。
“七国八制”
这是一幅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很有名的整版广告。在中国地图上涂满了各种颜色,图例说明这种颜色是NEC的,那种颜色是爱立信的……全国交换机的版图都被国外交换机厂商瓜分完毕了。
现任上海贝尔阿尔卡特公司董事长的袁欣依然能够回忆起当年“七国八制”的情景:NEC、北电网络和爱立信等国外厂商直接进口交换机产品,并且采取倾销的策略,迅速抢占中国市场。
当时,中高端交换机市场上的“七国八制”主要包括,日本的NEC和富士通、美国的朗讯、瑞典的爱立信、德国的西门子、比利时的BTM公司和法国的阿尔卡特,七个国家,八种制式(其中日本的NEC和富士通分别占据了两种制式)。
这些厂商的许多产品今天依然如雷贯耳:北电DMS100;爱立信AXE10;富士通FETEX150;AT&T 5ESS2000等。“七国八制”在北京最为典型,什么型号的交换机都有。
这种多制式造成了互联互通的复杂性,以至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中国政府不得不出面制订统一的标准,在语音网上采取了7号信令,而在智能网上采取了“inap”标准,并且首先在长途网上取得了统一。
1985年还在复旦大学就读研究生的现北电网络(中国)有限公司NGN总监黄陈宏回忆当年唏嘘不已。1985年的上海,还很少有电话机,黄陈宏不得不去上海电报局给老家打电话,由于制式不统一,电话经常掉线,话音质量与今天相比也相差甚远。
2002年年初,日本NEC公司和富士通公司宣布退出中国交换机市场,今后将不再向中国销售交换机产品。然而15年前的NEC公司和富士通公司可不是这样,当时日本厂商在中国交换机市场的气势正与它们在世界经济中的强势遥相呼应。
富士通曾放言说,要把上海贝尔扼杀在摇篮里面。这个时间段,不要说上海贝尔这样的合资公司,即使像北电网络、朗讯、爱立信这样的国际巨头都很有些酢日本厂商。“当时,日本厂商卖得要比其它厂商便宜得多,北美厂商交换机每线卖300美元,但是日本厂商只要180美元就能搞定。”黄陈宏说。
日本厂商在当时很“猖狂”了一段时间。所以其它国家厂商当时在中国卖交换机卖得很郁闷。北电网络在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的时候就进来了,并在1982年就向蛇口工业区出售交换机产品,但是真正的突破口还是到了1988年,此后就曾一度占据了10%的国内市场份额。
说起“七国八制”,不得不提起当时对中国经济起到非常重要作用的政府低息贷款,黄陈宏在总结北电交换机如何寻找到中国市场爆发点的时候,提到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无息或者低息国家贷款,在1988年,加拿大给予了中国数亿美元的20年低息贷款。其它国家也大致是这些情况,由于可以节省资金马上建设,因而在引进这些交换机设备的时候当然是“来者不拒”了。
当时,一份由国家经贸委、原国家科委、电子工业部和邮电部联合上报的材料中显示:1993年,全国用于引进国外交换机的软贷款达7.6亿元,1994年利用软贷款直接进口的交换机约400万线。
在这儿,还不得不提冷战的产物——巴黎统筹委员会和中国委员会。从新中国成立起,该组织就对中国实施“中国差别”的贸易管制,而这种管制落实到交换机领域,就是中国厂商生产交换机所需要的微电子芯片,必须受到该委员会严格的限制。即使中外合资的上海贝尔也没少在这方面受气,起初是合作伙伴比利时贝岭的微电子芯片,后来就是在上海贝尔本地化生产时需要引进的IBM大型机。
这种歧视性的贸易管制组织,直到1994年3月31日才宣告解散,但是它对中国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高科技的影响无疑非常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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