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六角车 于 2012-6-30 21:21 编辑 ' x, v+ m' S0 {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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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E8 |$ F {! C 饭店开张选在星期天,杨秋枫姐妹忙里忙外,董主任站在门口忙着应酬来捧场的宾客,见到于钢拱手一揖说:“于总果然言而有信,请上座。”
/ k }- x! Y: N3 B- f 早来的人正在喝茶、吸烟、打牌、扯闲天。于钢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过这里,见饭馆已改成了宽敞的大厅。只保留了两个单间,一间已有人,另一间还空着,那是为村里的干部们准备的。
0 N$ c( b/ O- Y) u1 V0 c0 h 杨秋枫走到于钢身边,轻拉着他走进门说:“这间是招待贵宾的,有些人可能来不了,但地方得给留着。你看我们布置得还行吧?”
u6 b( X) k# h, Q0 O" l/ m$ t 于钢说:“记得原来我来时没这两个单间,是你们另弄的?”) L' x% d) W" P7 K. i) i( R
“看来在这个饭馆有了鸡后,你真的再没来过。这可是原来留下来的。”
1 y0 e5 q9 O* t “要是这样,卓华就是在单间里被抓到的。”
# u7 Y' U) z1 L 杨秋枫脸红了,轻声说:“你就不会往好处想。为了避嫌疑,门已经取了,只挂一副门帘。”见何村长带着人走进来,杨秋枫忙去迎接。8 O& j7 H4 L6 T) p5 Q& C
何村长见到于钢,高兴地说:“和你们北方人喝酒是件很开心的事!我特别喜欢听你们划拳,”他伸出一只手比划着喊,“三星高照、四季发财、六六大顺,满呐瞒呐,都是些吉祥字眼。”
( `# F/ i( f- I 于钢笑着说:“那今天我就陪何村长划几拳。”
- f8 p+ O4 o2 f" ?5 `$ `7 { 时辰已到,一阵鞭炮响过之后,开始上菜,小店内立时响起吆五喝六的猜枚声。6 L1 ]: V6 ? T$ x
由于廖方没来,董主任又忙着,其他人又都是何村长带来的,单间内就安静得多。何村长其实并不会划拳,和于钢比划了几下,喝了几杯后就谈开了生意。: G( J4 ^, }: {9 `, E
“于师傅,自从有了你这个好参谋,村里的小工厂效益很不错!”说着取出一个红纸包递到于钢面前说:“给你工钱你不要,几位股东都很过意不去,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啦。”3 j E, }. ~" M! [+ R0 L/ i6 J
于钢看另几个人都对着他笑,就想,人家既然非要意思意思,再客气反倒不好,就说:“我这个人重情,既然何村长这么看重我,以后如有用得到的地方,让肥仔打个招呼就行了。”
+ H2 n8 a* y* F" n* v 何村长高兴地说:“于师傅快人快语,痛快,我代表全体村民敬你一杯!”1 P; a6 S2 D4 H* _9 T2 B e
于钢忙站起身说:“不敢不敢,你是一村之长.又是长辈,我该敬你一杯才是。”: M: c: h: w( Z7 H
喝了几杯酒,何村长的话开始多起来,见杨秋枫送菜过来,就说:“阿枫啊,这店里要是再有几盆花就更好了,可惜我那霸王花没法往店里摆,要不就送几盆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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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客人,时已下午,董主任要杨秋枫去花店买花。杨秋枫把于钢推上三轮车说:“陪我去。”( B0 f, P9 C( p( @6 s
杨秋枫蹬着车,两人谈得正高兴,迎面驶来一辆小轿车,截头停住。杨秋枫惊叫一声,忙刹住车。
: ]' }8 v* g- p b 于钢跳下车,恼怒地吼道:“找死啊!”
3 k7 @' \; ~ [3 G; d0 w& j8 M 车门慢慢地开了,吉蓉走下车来。
5 J6 y" A$ U) s0 C' h! s 于钢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
8 [& x' G# p2 d4 l" ?5 C 吉蓉看了眼杨秋枫,又看看于钢说:“你有事要用车向我打个招呼,我会给你安排的。总经理坐这种车出门,有损咱们公司的形象!”
2 g2 n$ n. W/ u, G7 @5 a+ }8 N& ^# \ 于钢解释说:“今天是星期天,又是办私事,怎么好意思劳烦你。”
# q2 q+ R4 x6 h 吉蓉不悦地说:“不管什么时候,身为公司的总经理,总得保持应有的风度。你坐三轮车出游,人们会认为公司一定不大,且很穷,谁还愿意和你谈生意。一个企业家言谈举止,都应有一定的规范,到那去上车我送你。”& p& H: s: k7 W
于钢被吉蓉说得哑口无言,只得上车。吉蓉也没再问,车到廖方家门口停住,于钢也没再说话,下车按响门铃。
2 Q* R/ I# N g0 M( Y& O$ m# q 廖方开门迎进于钢后见他回头看就问:“还有谁?”
5 s n, f: p6 ?1 A9 s “是坐吉蓉的车来的。”
' c, q/ q) t5 E, h/ A 廖方忙出门,已不见了踪影,就说:“怎么没见人?”
+ q0 w; I C% f6 B! j 于钢没好气地说:“不管她,今天晦气,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m5 B8 E% x. H4 A
两人进屋坐下,听完于钢的叙说,廖方沉思了一会说:“看来你和她真的不是同林鸟。咱们这些当兵出身的人,不合这些阔姐的口味。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应果断些,好姑娘多的是,你看朱月彤怎么样?要是有意的话老哥替你沟通一下。”
1 p3 K/ O7 N% i0 k- `' y& R9 T' U 于钢胆怯地说:“算了算了,又是个腰缠那万贯的富妹,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我玩不过她们,甘拜下风。”
2 F: ^ u* n+ L “就她那几个钱,也比你阔不到哪去。”
( H7 V: ~& n _ z9 F. ~* a “就凭那口流利的英语,说不定是外语学院毕业的,知识分子更难缠。”
% N& v) S7 p8 l; E( s, Z# [% i “说的也是,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也许你的缘分还没到,就再等等吧。哎,我看你最近和那个新来的那个玩电脑的姑娘打得火热,有发展前途吗?”# ]7 @! b) c" E6 u+ F
于钢想了想说:“生产已基本步入正轨,公司也有了效益,吉县长和何村长等股东都皆大欢喜,我的事也就少得多了。我有一个想法,有这么一位好电脑技师,可以把公司所有的技术图纸和技术资料,全打进电脑里,也免得韩易升老扣着图纸拿捏咱们。”
: @; Z5 N+ f! ~2 }( Q, r B$ p 廖方若有所思地说:“也就是,成百上千张图纸,他真的要是把那关键的藏起来几张,谁也没辙!你这个主意不错,我通知韩易升,让他把所有图纸都送到电脑房,让山丹全部输入电脑里,由你监督执行。”
- t! k4 Q& X+ \/ t O, W# l7 d “这可牵扯到公司的核心技术机密,请示一下吉县长吧?没他的指令,吉蓉是不会同意的。”4 e7 `* G# B! A6 a: I
“用不着,公司董事会有规定,内部与生产有关的事由我具体负责。吉蓉要是过问,你就说是我同意的。另外我还有个问题不太明白,韩易升论搞工业这一行也算得上是老将了,却玩不转自己设计的产品,在人们眼中反倒不如你了,这里边总有些什么道道吧?”, [7 c, U) S& j- ]5 T, z- V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工厂生产错综复杂,一个人再聪明也不能行行通,样样精。尤其是搞技术工作的,不要过分崇拜自己,而要善于发挥下属的特长,并能把他们派到能发挥他们特长的岗位上去。孙子曰:择人任势就是这个道理。韩易升一直搞的是机械设计工作,在机械制造这个行业里,设计和加工,是两个不同的范畴。韩易升搞设计是很有水平,但对制造就有点隔行了。碰得焦头烂额也就不足为奇。所以他只能为将,不能为帅。”* g- d4 B1 R- y' @( v
廖方叹口气说:“技术人员的技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到的,一窍不通就玩不转,更何况窍窍不通.所以在特区就特别看重技术人才。有一个只有几十个人的小服装厂,竟也花高薪请了个大学教授任技术部长。”( t6 h* F: k1 b$ h% t
“那有什么用?”
8 a# S4 p% E6 c3 m, _ “你想,不管是博士硕士还是研究生工程师之类,那个不是教授培养出来的?有了教授,企业产品自然就是高科技。至于那教授是教什么专业的,又有什么关系。”# [6 E0 ]- E8 Y2 F- \
于钢忍不住笑了说:“你老兄也出过类似的洋相吧!”
# \4 g$ L u, _ “算了,不扯淡了,福基公司产品一进入市场麦尔登就急了,催咱们快点做决定。我考虑了很久,本县的工厂自然没人敢接,远些地方我又不熟悉。你一直在内地,能否考虑个比较理想的厂合伙干?”5 K- b- \) U8 F( N- z" k
于钢立即想到了红光厂,但一想到何维茜与钟秦,心中就像堵了一块石头,别的厂又不熟悉。原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打工仔的生活,最近越来越感到这打工仔也并不好当,看脸色受气不说,动不动就有可能被炒鱿鱼。不像在原来的工厂活的那么轻松,心中就有些犹疑不定地说:“让我再考虑考虑。”& }$ @9 z( z" y8 w" L3 \3 I
“那可快点,今天海珠不回来,咱们找地方喝酒去,要不要约上朱月彤?”6 f* ^( @3 q! T' H
“你想泡妞啊,当心嫂子吃醋!”4 ^% _- w) h2 q, I9 K8 B
“那里,我只不过是想当月老而已。”
2 Q4 k; R% L3 {) B$ Y' { “她人长得不错,又有才学,只是了解得太少,别再被耍弄一回。不过既然成了合作伙伴,多接触接触也好!”
4 ?3 i* y5 q) c, N2 s X7 d- g; [ “你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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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已是黄昏,杨秋枫坐在那里等着,见到于钢不悦地说:“一个堂堂男子汉,让一个小姑娘训小孩子似地训了一顿,还乖乖地跟人家走,你欠了她什么啦?”4 D S4 E8 L, B7 g
“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我这人服理不服力!”2 M/ O3 S+ w0 \4 T6 v3 {
“算了吧,你是怕丢了总经理的差事!”' v2 @# a& ]+ N7 K/ @, i
“你也想教训我!”
5 y4 f Q% J* g- z2 E- p 杨秋枫见于钢不高兴,就坐到他身边,拉住胳膊,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今天吉县长请韩易升吃饭到现在还没回来,听我姐夫说去谈什么专利去了。”
- @& g0 G9 Z- P$ M* V0 Y, B+ N 于钢不以为然地说:“管他呢,鸡刨猪拱,各有各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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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G' m7 d+ U& i4 X& m' N 产品投入正常生产后,研究所曾通知韩易升返回,研究申报专利的事。经过一年多的特区生活,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劳动价值竟和在研究所里有着巨大的反差。不说别的,只现在这份工资就可过得舒舒服服了,再回去挣那千把元钱的工资,过清贫的生活,心中怎么也接受不了。想到申请专利后,本着吃肉喝汤的原则,七折八扣,层层截留,到他手的钱就不多了。再加上内地人眼窝浅,每到晋升那一级二三十元的工资时,都要闹个天翻地覆的,千儿八百的奖金更会闹得沸沸扬扬的,想想真没意思,不如寻个买家卖了,弄个三五十万,就是被研究所除了名,也能过一辈子好日子。又一想,这项成果所里也给了不少支持,自己独吞必然会引起不满,万一打起官司来,个人对集体自然难占到便宜。得找个后台老板撑腰才行。如果申报专利后,福基公司就得付专利使用费,那笔钱的数目自然很可观,不如和吉县长好好谈谈,就把这事先对吉蓉讲了。吉蓉见事关重大,立即告诉了吉县长。
z2 u% k1 v4 h 吉县长十分着急,立即让吉蓉开车接韩易升面谈。
" `2 n# B+ `6 [+ K) }6 S6 L 进到凤凰楼酒店的一个单间内,吉县长语气平缓地问:“专利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 i7 `1 V( n- [1 o) {) f 韩易升不想过早暴露意图,就说:“现在产品已试制成功,公司效益也不错。工厂有了效益就成了一块肥肉,谁也不想把到口的肥肉再让别人咬一口。”) }1 i4 z9 h2 G7 o% @6 U
“能否说详细些?”
7 ]0 S5 t5 W2 l) l3 U _ “有些话过去你没仔细问,我也没多说。产品的电力驱动装置是我设计的,也是我们研究所的一个增收项目。因为试制经费不足,得到福基公司正急于招人上新项目的信息后,所内领导考虑到两家合伙开发。这样既帮助了福基公司,又研制了自己的新产品,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就让我以打工的名义来到这里。现在研制已经成功,我也该回研究所交差了。”, J5 i( ?6 ?9 I
“这合乎情理,鉴于韩副所长对福基公司的贡献,我将给你一笔奖金。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 o7 X0 V, Z& y4 t5 S" F' O 韩易升心中升起一丝凉意,卸磨杀驴!在吉县长眼里我还不如于钢重要。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不能太心慈手软了,就说:“这项专利的申报材料我已整理好。据我所知,已有厂家与我们所联系生产这种产品,到时就不是福基公司一家生产这种产品了。如果有人要垄断国内市场,一次买断专利,福基的前景就不太乐观了。”
" s# ]8 X, f" [1 l 吉县长这才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虽然暗恨研究所做事太狠,又想到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潮起潮落都为钱,只要有利可图,自然是谁给的价高就卖给谁。但已投入了那么多的资金,万一弄亏损了,可怎么向全县人民交待。那可是希望工程捐款,一旦赔进去,所有的县领导成员都脱不了关系。他在地上来回走着,神情有些烦躁不安地问:“韩副所长,自你来后,我待你一直不薄,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既能让我过得去,又能给研究所一个交代?”, i6 E$ [7 J }# y- V8 l
“就是为此,我才先向你打招呼的。这种事不说你也明白,不论想什么办法,这项专利只能属于一方。特区的企业有的是钱,到时买使用权就行了。”
, N$ y3 P( R* _# ~0 \' C9 @/ u" c “那代价会很大的,弄不好会无利可图。我想过了,产品是在福基公司试制的,成果也有这的一半,不行我先申报专利。”9 Q+ t. |2 J6 D' O% l. n1 U$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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