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自主创新之路——新加坡
企业家特伦斯•斯维(Terence Swee)运往全球各地的软件是在新加坡开发的,但是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他开办的穆维技术公司(Muvee Technologies)开发的软件能够根据音轨节奏自动编辑视频,公司一直对其总部的准确地址含糊其辞。公司在广告中使用美式英语,在感恩节而不是中国的春节关门放假。公司的办公室改建增设了一家上世纪50年代风格的美国餐厅。他表示:“我们不会明确表示自己是新加坡公司,这个世界仍然更愿意从美国公司买软件。”
新加坡被列为世界上最适合创新的国家之一。但是在成功的表面下暗藏着一股认同危机,即:新加坡还从未诞生过一项举世瞩目的发明,没有一项可称得上自主的技术。
关于这个面积不到伦敦市一半的小岛,如何在一代人的时间里将自身从殖民状态下的一潭死水变成世界上最富裕、最四通八达的城市之一,这个灰姑娘的故事的另一面一直受人指摘。新加坡的崛起被归为运气好和政府制定的漂亮计划,政府在基础设施建设、研发补贴和税收减免上投入数十亿美元来吸引跨国公司。
但是新加坡本土的点子和创业公司正在大公司的阴影下步履蹒跚地试图站稳脚跟。这些大公司,如谷歌、惠普、宝洁等都已经在新加坡生意兴隆了。没有一家新加坡公司能取得像韩国的三星和日本的索尼那样的成功。尽管新加坡在生物医药研究上投入重金,却仍没有产生诺贝尔奖得主。实际上,新加坡最著名的企业家可能是Facebook联合创始人爱德华多•萨维林(Eduardo Saverin),他放弃了美国公民身份,居住在新加坡一所时髦的豪宅里。
新加坡没有诞生打上鲜明的本国标签的创新这一事实,在一些人看来就是政府激励过多的无意结果。商界领袖们现在已经公开怀疑新加坡的“由上而下”的方式、对标准化测试的迷恋、以及严格的法制(泡泡糖被禁止销售)是否会导致社会无法产生真正有重大意义的新点子。
然而,这些文化上的陈词滥调都没能触及新加坡经济上现实的最重要的问题:国家面积太小了。企业家和政府官员们都表示,这就意味着新加坡必须要迎合国际标准和市场,否则就会陷于孤立而给商业带来毁灭。换句话说,当初让新加坡在国际版图上崛起的一模一样的实用主义,可能就是现在导致其无法出类拔萃的原因。
31岁的达利乌斯•张(Darius Cheung)表示:“要搞出新加坡自己的Yelp或GrubHub根本不可能,市场规模太小了。所以创业公司不得不去尝试其他能够实现跨越国界扩大规模的创新,这在文化上和地点上都是说不准的事儿。”他在2010年将自己的移动安全公司tenCube卖给了McAfee。他最近的一次创业是一款名为BillPin的手机应用,可以在朋友间跟踪已共享的价格信息,如房租和电影票价。这种生意是可以做大的,但是必须要超过在旧金山、纽约或伦敦诞生的类似应用才行。
在上世纪60年代赢得国家独立之后,新加坡的经济开始起飞。国家有目的地推行文化多元主义和开放的经济政策已经使其颇具吸引力,在此基础上政府还推出针对技术型企业的激励措施,覆盖的领域包括航天和生物医药研究。政府计划在2010到2015年间划拨129亿美元来资助研发,国家人均2500美元。
波士顿咨询公司(Boston Consulting Group)的常务董事安德鲁•泰勒(Andrew Taylor)说:“每当我遍布世界的合作客户想在亚洲建立一家新的研究中心,新加坡总会在最终的候选名单上。”在2010年泰勒与他人合作的一项研究中,他将新加坡列为世界上最为“创新友好型”的国家,排名在美国和以色列之前。现有数十家跨国公司在新加坡进行研发工作。
但从实际的创新,即创意的产生的多少来看,结果就要复杂一些了。尽管新加坡在一些科学领域颇具影响力,专利数量也大幅增长,但大多数创新行为都不是由新加坡本土公司推动的。根据新加坡国立大学的统计,像惠普和微米技术公司(Micron Technology)这样的外国公司掌握着新加坡排名前20大专利中的15项,以及超过半数的知识产权。这一比例大大高于日本、韩国和台湾。
跨国公司的存在也阻碍了那些想创业的人,这些人也许会发现,自己很难拒绝提供美国薪资水平的高职位办公室工作。那个视频编辑软件的创业者斯维就承认,他礼貌地拒绝了猎头的建议,就被视作有点不正常。他说:“许多人本可以成为下一代的创新者,却决定去做跨国公司区域销售办公室里的管理工作。”
新加坡最近一直在对本国刚踏上创业之路的人群给予更多的激励政策。政府计划到2020年时将本土公司的数量增加一倍,收入至少达到8000万美元。作为该计划的一部分,政府提供直接投资、拨款以及国营的风投资金。新加坡贸易与工业部长张思乐(Teo Ser Luck)在今年8月混合使用时髦的普通话和英语发表的一次演讲中表示:“新加坡是个小国。”他认为,规模较小的公司“要想发展就必须在早期阶段就开始用全球化的眼光思考问题。”一家机构的网站认为,与此类似,政府当前对生物医药创业公司的第一要务也是“资助那些在全球市场上崭露头角的企业”。
一些人表示,新加坡设立全球性的目标,这样做正在失去明确表达出本国与众不同的创新模式的机会,这一模式的目标范围更窄,可能只着眼于亚洲。新加坡国立大学创业中心主任Wong Poh Kam表示:“开拓创新的关键在于融入我们周围的生态系统和网络中,但我们还没能完全利用自己与区域后院之间的自然联系。”
政府往往很看好美国的名牌大学。比如,与斯坦福大学合作设立的新加坡-斯坦福生物设计研究机构,就在培训医药技术的创新人才。但新加坡没有与印度尼西亚大学或菲律宾大学建立这样的合作。这些尚未开发的、未发育成熟的市场可能是颠覆性技术的真正机会所在。Wong指责“策略规划者在文化态度上的失察”。他说,这些人被教育他们的学校影响了,尤其是像哈佛和麻省理工这样的学校。
无论如何。对于新加坡的技术创业者来说,这里未能诞生举世瞩目的发明和产品并不是阻碍他们用全局观思考的原因。斯维的公司现有60多名员工,他表示,正好相反,“如果你没有能力与世界上最好的企业竞争,那你干脆就别干了。”
新加坡让人又爱又恨的国度。 还是积淀少啦,也许过50年就会有的 从创新方面说,一流发达国家日本也难说能超过三流的俄罗斯。创新与文化的关系很大。东方文化从骨子里缺乏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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